《嫡長女她擺爛了》第4章

母親態度堅決,若放在平時,劉婉晴也就認了。

可偏偏她在日前已經夸下海口,要在十日后的宮宴中艷壓她的死對頭宋如織,將之狠狠踩在腳下。

她才剛享受了從死對頭手中奪走珍寶的快意,如今叫她去退,幾乎是將她的臉放在腳底下踩。

劉婉晴不肯去,母親也執意不讓她就這麼過去。

爭執間,只聽劉婉晴那爆出一道嚎啕哭聲,她悶頭朝一邊的池塘沖去,只說今天若是讓她退了這步搖她就去死。

劉婉晴最終被母親身邊的嬤嬤攔下了,可母親也失去了同她爭執的氣力。

整個人頹喪在原地,想著被她疼似心肝的一雙兒女,心頭面上皆是一片茫然。

5.

蓉兒生怕口頭轉述的鬧劇不夠形象,還特意拉著蓮兒陪她演了幾回。

卻始終不見能逗笑我,便也熄了眸中的熾熱,小心看著我開口:「小姐不喜歡聽這話些,奴婢以后就不講了。」

「無妨,總要知道前院的消息,才能預防不測。」我靠著桌邊隨手執起一枚紈扇支了支頭:「他們總歸是我的親人,不去笑他們,是為了保留我最后一點功德。」

「忍住不笑佛祖原諒我。」

劉鄺知最終還是沒被下獄,父親在朝中的知交替他打點了關系,劉鄺知過了兩個時辰便被送了回來。

可父親卻因此欠了好大一個人情,加之打了別人親兒子卻連五百兩銀子都不愿意拿出來打點,那吏部官員覺得父親欺人太甚,已然徹底記恨上了父親。

如今的父親,想要再像從前那般站得中立,怕是難了。

等到劉婉晴知曉了事情的嚴重性,明白自己捅了好大一個簍子,登時嚇得面色蒼白。

她忙派了丫鬟出府,終究是趕在劉鄺知和父親回府前將步搖退了回去。

那晚上她出現在父親和劉鄺知面前是,已是一身素衣,平日嬌俏萬分的一張臉上此刻半點粉黛不施,僅有一對含著淚水的眼眶紅得分外鮮明。

劉婉晴一見到父親便跪下身去,額頭貼在冰冷的地磚上,語調分外可憐:「婉晴自知犯下大錯,差點害了哥哥前路,以后便常著素衣,再不妝飾,以便能時刻銘記今日之過,向哥哥與爹爹賠罪!」

這一出下來,父親面上的火是消了大半。

總歸劉婉晴不是個鬼迷心竅到了底的。

只是劉鄺知的臉色依舊不好,他到現在還沉浸在差點被下獄的怒火中,面對劉婉晴的道歉也只是悶聲一拂袖,不做任何回應。

劉婉晴算是躲過一劫了,只是她院子里接下來半年的月例都不再有了。

這對她來說其實也不是大難事,她沒有銀子,蕭流有呀。

只要她再編些在府中被苛待的謊言,再捏著帕子朝蕭流低聲一哭。

蕭流便是把自己家搬空,也要讓他的婉晴妹妹能繼續用著錦衣玉床,吃著山珍海味,做天底下最純真無憂的女孩兒。

至于劉婉晴還不曾過門便成日這樣坦然似流水般花著蕭流的銀子,他府中那位老夫人又是何感想,我便不得而知了。

不過這些已是后話,當天夜里,母親院子里的王媽媽敲響了我的院門,說是母親頭疾犯了,夜中睡不著,想見見我。

于是我便大聲讓蓉兒快去請王媽媽進來,這樣短短的一句話喊完,便已咳喘五次嘔血兩回。

王媽媽開了門,便見著我身披單衣支著身子強靠在門邊咳血的畫面。

手里握著的一方素帕已然染紅大半,血珠子順著手帕一角往下滴。

王媽媽張了張嘴,半天沒說出話來,最終悻悻然走了。

我沒去見母親,母親反倒記掛起我來。

第二日讓人包了好些補藥,帶著丫鬟仆從一路浩浩蕩蕩趕了過來。

她想見我,可我卻在昏迷中,不想見她。

見慣了劉婉晴院中的是奇花珍寶,母親環顧了一圈我那除卻一圈大荷塘外樸實得再不行的院落,有些生氣地開口:「怎地雯玉的住院布置得如此簡陋?莫不是你們這些個刁奴趁著我兒病中欺辱我兒?」

蓮蓉酥,桂花糕,驢肉火燒和麻婆豆腐這幾個丫鬟們登時齊齊跪了一地,直喊著冤枉,院中布置是由著我本人的意志在安排。

母親知曉這些個人中蓉兒同我最親近,便要她上前陳詞。

蓉兒抹足一把淚,深吸幾口氣,才掐著凄凄慘慘的調子開了口:「這些年小姐管著家里的賬,知道府中積蓄單薄,常有月例對不上的時候,為了老爺夫人能吃好喝好,又為了不委屈少爺們和小小姐,小姐她幾乎是扣光了自己的份例,全攤補給了府里各個院中。」

蓉兒說著,哽咽一聲,聲調越發悲涼:「去年冬天,為了讓小小姐能烤上最取暖的銀絲炭,小姐給自己的房中連炭火都沒撥,只給我們這些下人們留了炭,她自己這就樣足足凍了一整個朔冬,初春時身體就開始發病了,如今被小小姐和蕭公子的事一刺激,更是整個人都撐不住了啊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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