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嫡長女她擺爛了》第10章

劉婉晴這些天來已經忍了許久,此刻見我杵在后頭看熱鬧,登時掛不住臉面,火也起來了,直接打斷了母親的話:「蕭郎心愛我,才不舍得我吃穿用度沒一點好的,日后整個蕭家都是蕭郎的,我用蕭郎的東西他們有什麼可說的?!倒是母親,自己偏心嫡姐,還根本見不得我過得好。」

「我兒…我是怕你日后為人所輕賤!」母親的淚水蓄在眼眶。

「輕賤?蕭郎送我的可都是這上京城里最好的,什麼是輕賤?我看像嫡姐那樣定親數年就收到一根破笛子那才叫輕賤!」劉婉晴說著,朝我䁾來一眼,我依舊撇過頭裝病。這時候我不出頭,卻愈發盛了劉婉晴的氣焰。

當初蕭流同我初訂婚時,也曾說過傾慕我的風骨,親手打磨了一根竹笛送來以表心意。

后來又說我這樣的人,總是讓他覺得遙遠,一直到劉婉晴朝他靠近,女孩兒的鮮活明艷感染了他,才讓他認清自己的心。

劉婉晴總是記著蕭流親手給我做笛子的事,她認為那是蕭家在輕賤我,這是我失敗的證據。

她似乎已經不在乎外頭對她對太師府的風言風語了,只想極力在世人面前證明,她是比我更珍貴的存在。

母親給她氣得不行,上前抬手就要去摑劉婉晴。

劉婉晴也是不裝了,將臉朝前一伸,就這樣鼓著眼睛瞪著母親看她到底敢不敢將這巴掌落下去。

到底是蕭流對她的癡迷給了她底氣。

母親的手掌懸在半空,一時間周圍也無人攔阻,到最后,她還是沒能打下去。

只是捂著心口痛呼孽障。

我看著她,只覺得幾分可笑可悲。

這些年來母親在我面前總是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高傲神氣的,我知道她被吹捧多了,心里拿著貴婦的架子,看我時總覺得我還帶著青州水土中的俗氣,就像從前在家中被祖母為難的她自己,是拿不出手的。

可如今,這名驕傲的貴婦在面對她傾心培養的兒女們時,卻只能落淚,除了落淚她好像也沒有了更好的法子。

眼下劉婉晴和她犟著,而她那親親兒子劉鄺知,早就在和她劉婉晴吵上是面色陰沉拂袖離去了,口中還直罵著女人多事。

她心里定然是不明白的,從前在她面前溫良體貼的這些人,怎麼在過了短短數月后,就個個變了樣。

再往后或許她就能明白,那些人也許本來就是這個樣。

我身體不好,早就在邊上坐著看她們吵了。天氣熱得很,蓉兒在邊上給我打扇。

母親求助的眼神飄過來時,我也就一個勁的手帕掩唇咳個不停,人都咳成這樣了自然是發生了什麼都不能瞧見的。

一直等到門房來報肖家二公子求見,我才扶著蓉兒起了身,虛弱萬分地越過她們母女兩去迎我的客人。

肖縱早在門前侯著了了,他身后跟著兩個肖家的家仆,每人各自挑了兩個綢緞裹面的箱子,他自己則是一身錦衣,手中拿一把烏骨檀扇,長身玉立。

雖是商賈出身,他身上卻有著一股說不出的貴氣風流。

這人確實如傳言般溫柔,被攔在外面也不惱,唇角勾著春風笑意朝人拱了拱手,只道是便麻煩兄臺跑一趟通報一聲了。

隨后他見我來,招呼的禮儀得當,舉手投足亦是優雅。

劉婉晴本是想要跟出來看熱鬧,這會目光落在肖縱身上,神情上的驚艷遮都遮不住。

「這便是肖二郎…」我聽見她在我身旁喃喃自語著:「可惜了,是個商籍的出身…」

我心頭聽得一陣無語,旁邊的蓉兒蓮兒看起來也無語了。

于是趕緊替我招呼了肖二郎入府。

就在那四個綢緞裹著的禮箱抬過劉婉晴跟前時,她忽然將之攔下,狀似不經意地問道:「這里面裝的是什麼?不知道家姐何時同肖家有了交情?」

肖縱面上依舊是那和風熏月般的笑意:「府上大小姐年年冬日都在肖家鋪子里進碳,照顧肖家生意,這些藥材則是西域那邊常見的,雖價值不高,但求聊表心意。」

肖縱說這話的時候,劉婉晴已經讓霜兒動手掀了一邊蓋子,手在上面反復撥弄了會,見確實是些常見的廉價藥材,面上的笑容便多了幾分輕蔑。

倒不是對肖縱,而是對我。

她仿佛又找著了一處戰勝我的地方,再開口時聲音調子都甜上了幾分:「肖家哥哥或許不知道,如今府上是我娘親當家,哥哥這兩抬禮物送去了東邊院子怕是效益也不大。倒是我見肖哥哥親切得很,過會就在母親身前說說,今年冬天也定然不會斷了和肖家的合作。」

這話一出來,我周邊的幾個人紛紛變了神色,一旁的蓉兒更是捏緊了拳頭。

我倒覺得無妨,劉婉晴這是瞧上肖二郎了,一口一個肖哥哥,迫不及待就要在他跟前挑撥,只是她還記不記得,她眼下還靠另外一個蕭哥哥養著。

她如今這般大膽妄為,不過是還沒在蕭家老夫人手里吃過苦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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